出到外界，人类世界是那么熟悉且陌生。

天空阴霾，灰雾笼罩街道，看不见前方，看不到后面，看不到来时方向与将要前往的目的地。

(资料图片)

穿着未染色布衣的点灯人令路灯明亮，试图给雾下人们揭示前进道路，可效果似乎收效甚微。

这灰雾令喉咙发苦，偏寒冷天气让瑞尔纳打了个寒颤。

两旁是三四层带有哥特式风格建筑，其中第一层是商铺，二三层应该是住处，因为窗户大开，有隐约看见其中书桌与钢笔。

兽人与绅士贵妇徘徊大街之上，有的提着伞，有的牵扯兽人，行色匆匆，在大街上侃侃而谈。

那些脖子上戴着项圈的兽人跟着贵妇，身上有多道伤口，麻木尾随其后。

本以为人类世界会有自己一席容身之地，见街道上这副模样，兽人的地位恐怕不高，再加上之前经历，更加确定这一想法。

瑞尔纳迷茫的在大街上左右打量，想寻求一处落脚点，肚子也不争气咕咕叫起来。

这么说，从醒来到现在，好像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餐饭，但，现在口袋空空，一分钱都没有，要是能捡到钱就好了……

这样想着，忽然一个灵光乍现，脑海之中闪过一个疯狂念头。

“出现吧！钱。”

瑞尔纳向前方小路伸出食指，刹那间未知有人大喊：“我的灰币！噢！真是见鬼，怎么突然手滑了一下。”

钱币消失在迷雾之中，最后落入瑞尔纳面前。

瑞尔纳愣了一会，虽然这个行为不道德，刚想伸手捡起，内心的良心赶忙阻止。

转念一想，如果钱的主人知道这个钱是为了拯救一个即将被饿死的人，不，是兽人，或许一定很乐意帮助吧？

毕竟加功德这种事，没有人不想加吧？

嗯，就是这样！

瑞尔纳成功说服自己，心安理顺拿起地上钱币，握在手心中总是惶恐不安，左右张望四周，又故作镇定装模作样离开。

在路上细看，这是是一枚面值二十的灰色铜质钱币，在手中触感细腻，沉甸甸十分有分量。

瑞尔纳双手合十，内心虔诚喃喃自语道：就这一次，就这一次，下不为例，下次打死我也不这样了，我的功德可经不起扣……

瑞尔纳揣着钱，左顾右盼寻找起一家能消费有能力的店铺。

“喂，鬼鬼祟祟的小兽人，我盯着你有一段时间了，你是干嘛的？站在那别动，我敢打赌你不并打算做好事！”

瑞尔纳身后一阵声音传来，回首一瞧，是一个从头到脚穿着黄褐衣裤，头顶高耸挺拔帽子，右握木制警棍，左提灯火，面容消瘦的一位中年男子。

心虚的瑞尔纳极力遮掩手中钱币，思考几番后结结巴巴说到：

“哈哈哈……今天的雾太大，我迷路了，走着走着我就到了这里。”

“是的，天气一冷就会起大片大片的雾，甚至有人怀疑起这是邪教徒的一场阴谋，于是大雾天里不得不被上级叫去加强巡逻。”

那个警官说话的功夫上下打量起瑞尔纳，却发现这小子身上全是疑点，先不说兽人为何在这个地方，就连刚刚的行为举止也是极其反常。

“喂，你似乎没有『奴隶烙印』，脖子上更没有项圈，这里是第十五区，离你们贫民窟还有一大段距离，怎么可能迷路到这里？你在糊弄我对么？该不会大雾就是你搞的鬼吧？”

瑞尔纳手里紧握钱币，这一举动令人类警察将目光集中于手部，内心笃定这家伙绝对有问题，手中的物件一定是展现可怖魔法的重要道具。

“没有啊，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让整个城市都起雾啊。”

“你很可疑，把你手里的东西打开看看。”

瑞尔纳心头一震，该不会自己随地捡钱，拾金就昧那么快招来报应了吧？

为了看我手中的物件给我挂上了个大雾制造者的名号，太狡猾了吧？

可不能还回去，今晚的晚餐全看这二十灰币了！

但还没等瑞尔纳反应过来，警察一把抓起瑞尔纳的手，嘀嗒！手中钱币赫然掉落于地面。

瑞尔纳也是委屈，求情道：“那监狱里牢饭是不限量的么？我真的饿得不行了。”

警察眼见冤枉瑞尔纳，一把松开他手，瑞尔纳重重摔落在地上，又觉得生气，又朝他上几脚，鞋印子在洁白毛发上留下一道耻辱的污渍。

“你们兽人真是下贱，快滚快滚，真是浪费我的时间。”

瑞尔纳看了一眼警察，又急忙搀扶身子迅速离开他视线，消失在白茫茫迷雾之中。

瑞尔纳一路上不断拍打鞋印，中途又看见家简陋的面包店，但看见价格立刻傻了眼，不是二十多灰币就是四十多灰币。

眼神又撇向角落处黑漆漆面包，十五灰币的价格很难不让人心动，瑞尔纳指着面包柜右下角，又拿出钱说道：

“请给我来一个这个，就是黑色的那个面包。”

这么一名可爱客人少女第一次看见，弯下腰递给瑞尔纳找零与面包，又面带微笑抚摸瑞尔纳头部与大耳朵。

吓得瑞尔纳一颤，对眼前女孩警告道：“别碰！我最讨厌别人摸我的耳朵了，就算你是母的也不行。”

女孩思考了一会，又从面包柜里拿出一块较为精致的水果干面包递给瑞尔纳，一下子引得瑞尔纳直流口水。

“请，请随意摸我！”

为了吃饭，瑞尔纳不得不放下尊严，向命运与现实作出暂时的妥协。

水果干面包十分香甜，却没有曾经吃过那一番风味，黑面包更是硬得难以下口，吃起来就像是在吃玻璃渣一样仿佛是场灾难。

不过，总算肚子不会再咕咕叫了。